沈岑

TH。FGO。AC。语c。有没有小姐姐来找我玩(。ò ∀ ó。)☆

Paranoia

CP:雾雨魔理沙x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或者说萝莉丝)

出处:《東方怪綺談》

注:现代背景架空文,非幻想乡/魔界背景。避雷。

——


十岁的时候,我确诊为妄想症。


这里所述的妄想症,有些与众不同,它类似于常规意义上的妄想性障碍,但又有一些癔症的特征。这个病症在我从小就生活在的这座城市里高发,好奇的专家们甚至为之成立了研究中心,他们将其命名为Creator综合征。具体症状是这样的:患者沉迷于自己的世界,无法明确地分清现实与幻梦,陷入无尽的谵妄漩涡,但他们的逻辑思维惊人的清晰,比起正常人没有任何的异常,甚至更好。沉迷于自己的世界并不止字面意义,届时,他们会搭建一个大体的世界观的骨架,然后把自己的现实生活作为内容物囫囵填揉进去。「现实是幻梦的根基,文学取材而立足于生活」,这句话拿来描述他们的行为再合适不过,大部分患者会将周围的事物都牵连进来,编排为自己「剧本」里的一部分。

当然,也有少部分重症患者会脱离现实的基石,在收集完充分的素材之后进行原创原创。患者和他们隔空进行交流,看起来像是对着房间的某个角落发怔。不过,这种都是很罕见的,毕竟不是谁都拥有那么活跃的创作力,凡是这种角色,都会由于严重的失真感出现一系列漏洞,显得格外的违和,作为一名合格的造物主,基本上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母亲在她被班主任约谈的第二次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天下午,带我前往了家附近的一家精神病院就医。确诊后的第三日,我办理了休学手续,在同学们怪异的目光下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务处,然后在一个雨天开始了我的住院生活。

那段时间是我的思维最为活跃的时间,我看着白色的金属窗框边缘淌下的雨水、看着庭院里萌生一番生机的绿植、插嵌着杂草的灰色水泥地面,脑袋里充斥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空泡。幻想给我的生活带来快乐,我则把幻想带入现实世界,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平衡了——即使这是并非寻常的病态。

我也毫不例外地创造了一个世界,我把它命名为魔界,它蛰伏在一片不可名状的混沌里,那广袤无垠的疆域由我的幻想铺展开来,就像神经元会向远处舒展的纤长细密的树突。其中,我的母亲,神绮,是孕育了万千生灵的魔界母神。我的姐姐,梦子,也难逃一劫地被我强加上了「设定」。在我为她亲手编织捏造的百千条履历里,她是母亲手上诞生的最强的造物,也是我最好的玩伴——她陪伴着我成长,也将担负起保护我的职责。至于我本人的「设定」,我的潜意识参考了最近再读的一本童话书《爱丽丝梦游仙境》,我的身份与其相似:居住在不可思议的国度里、被长有手足的扑克牌面们簇拥着的爱丽丝。


看,这样的事情是何等荒谬无稽。

现在想起来,自己都要发笑,而当时幼小的我尤深信不疑。那是我人生中快乐的时期,我把蓝底白条纹的病号服的衣襟打理齐整,当做仙境里爱丽丝的裙袂,圆扁苦涩的药片当成香甜蜜腻的糖果,优雅地悉数咽下。到了固定的时间段,我会抱着被我称之为魔导书的黑色笔记本,和护士露易兹小姐开「下午茶会」,有时母亲和姐姐会来探视我,便拉着她们一起参加这场盛筵。


妄想给我的生活添上几抹独特的色彩,这让我飘飘然,一段时间我的疗效一直停滞不前,也许正因为这个。因此,我第一次遇到魔理沙的时候,我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她睡在我的隔壁,也确诊为妄想症,只不过她的造物与我截然不同。

她的理想里,她生活在一个名为「幻想乡」的地方里,那里有妖怪、巫女以及魔法使。她的师傅是一名叫魅魔的恶灵,据她所说是十分厉害,在这片地界里几乎无人与她为敌。尽管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那位师傅」的原型来病房探望过她,但路易兹小姐曾经说过,有的人会凭空想象一个对象与自己对话,我想她的情况就是了,当时我还颇为自豪,与她的情况看,我反而比较清醒。


在意识到还有这样的世界后,我的发现我的「设定」出现了谬误。于是我开始尝试着对相关的「设定」进行修正,并且与她探讨如何联通彼此的世界观。最后我们达成了共识:我会在她的幻想乡的某处打开魔界之门,这样我既能从此处进去她的幻想乡,她也可以通过幻想乡的大门来魔界旅行。

只不过,设想得太过天真,以至于着了道。我最开始也只是将魔界的一部分生物放进了幻想乡,没想到她使坏得把她的幻想乡的厉害角色以调查的由头尽数放进了我的魔界,还要抢夺我的魔导书。关于这一点,我们争吵得很激烈,险些大打出手,直到路易兹冲进来给我注射了整整一管镇定剂,这场冲突才过终结。


但是吵架归吵架,我们的关系依旧很好。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默契很高,我发现我们两个的「世界」其实也有不少相似之处,可以参考对方的「世界」相互进行调整。我们在研究我们的「世界」上探讨了许多,比如说幻想乡的版图规划,魔界的阶级分层。那段时间我文思如泉涌,对魔界的世界观进行了更多的完善和补充……直到我恢复正常出院多年,这个构想依旧令我受益匪浅。


再后来,我以魔界为背景写了一本书,不知道为什么,意外地在玄幻小说分类里卖得很火。无论是孕育了千万子嗣的魔界母神神绮,还是魔界最强战斗杀器女仆梦子,都在读者中广受欢迎。当然,我将狡猾的入侵者雾雨魔理沙和她的恶灵师傅也写了进来,这两个角色的形象也特别深入人心。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感谢魔理沙,毕竟有些新颖的思路可遇不可求,我是在她那里才受到的启发,但是无论如何,在茫茫人海中都无从找到她的踪迹。回想起来,这个人的存在就像蜃彩一般,自分别以后,便一翳不再。


    某个闲适的午后,姐姐梦子约我出来喝下午茶。咖啡厅里随意尽情的气氛里,她又提起我小时候曾罹患过的妄想症,询问我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受了类似的启发。我笑了笑,又谈起了魔理沙。


“啊,要不是我那位叫魔理沙的朋友,我也没有今天呢。以后要是能遇到的话,一定要好好感谢她。我们当时可是在一起探讨了很久,不然光凭我自己可想不到那么多。”


“因为生病的缘故,我小时候可没有多少朋友。要说为数不多的朋友,也就她了吧。”


梦子眨了眨眼,惊讶地看着我:“嗯?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一个叫魔理沙的朋友啊。”


“是吗?”我扬了扬眉头,“就是我住院的时候,邻床的那个小姑娘啊。我们小时候玩的很好,长大了估计也会有很多共同语言吧,就是可惜之后没有再联系过了。”


“但是……”

听到我的话之后,梦子却没有表现出预想中高兴欣慰的样子。相反,她的眸底闪过一分诧异,脸色也变得慌乱起来。她犹豫了片刻,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了一般继续看向我。

“你的邻床一直是空床啊。当时医生说这种病症一般都是安排的单独一间病房的。”


“……啊?不会吧。”一种莫名不详的预感骤然席卷了我的头脑,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继续坐在这里听她说下去,我的直觉却叫嚣着让我离开现场。


“嗯,我记得很清楚。妈妈还为此多花了不少钱,那个病房里始终就只有你一个……”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也不敢再回复,我总感觉,我的世界有什么崩溃了。

上一秒,我分明还坐在咖啡馆的布制沙发上惬意地享受着奶油蛋糕,下一秒,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在崩离瓦析。我的心像是破碎的镜子,扭曲、压缩,然后化为齑粉,从远至近地融入漆黑的虚无。我开始拼命地回想和魔理沙相处的点点滴滴,和她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想要找到些许论据,打破这个荒诞无比的事实,但也在这时,我偏偏想起了一个事情。

那是一个残酷的事实,在它面前,我的任何挣扎都如此苍白无力。我的腰嵴发僵,冷汗从我的额面上滚落。我最后的自欺欺人和难以置信被彻底揭破——我清楚地意识到:在我和魔理沙漫长的相处过程中,她从来没有和我以外的人有过任何互动。


我颤抖着双肩,喑哑的喉咙抽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同时,我莫名想起了路易兹小姐曾经说的话。


“有的人会凭空想象一个对象与自己对话。”


我想魔理沙就是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什么魔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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